如果一个民族的事件的历史书写需要有史官、有史书的记述,那么一个民族的精神史则需要有一群诗人用吟诵诗歌的方式来完整的体现与升华。正如徐师大文学院李昌集教授所说的那样;“中国古代的诗歌吟唱,让古代的诗人们将自己的生命体验融入到他们的诗歌中去,而他们感情最好的表达方式就是吟诵。”
      21日晚进入云龙报告厅,李昌集教授正朗诵着苏轼《江城子》中的词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浑厚感伤的意韵,饱含深情的低吟,抑扬顿挫的语调一开始就牢牢的吸引住了在场的研修老师。我们没有看到古人吟诗是怎样的情景,但李教授的朗诵却让人有一种超越时空,回到古代的感觉。当他念到:“尘满面,鬓如霜”时,仿佛东坡憔悴枯槁的形象就立在了面前。大家很喜欢李教授对这首词的解读,他说,十年生死应该是诗人内心的独白,是人生潜在的深层的伤感,是一种默默的温情。朗诵时要用“心声”,要从心底里喷薄出你的内心感受与精神体验,只有这样才能读出情调,读出韵味。他吟诵《水调歌头》时,是用一种近乎超凡的语气在感知词作品的每一寸肌肤,“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如果会场有酒,那么李教授一定是那个举杯邀月的浪漫“诗人”。而每当这位“诗人”朗诵时,在场的老师,不论性别年龄,都不由自主的跟着吟诵起来,这也许就是中国诗歌的力量,但或许更是一位好的朗诵者由心而生的感召力。接着,李教授分别用四川话朗诵了《赤壁怀古》。用浙江话朗诵了《雨霖铃》,引来了在座老师们的阵阵笑声,同时也让我们体会到了“方言诵”的韵味。
     讲完了“诵”,他开始讲“吟”。他首先给了大家一个规范,即“吟的基本规则是依字声形腔,并将诗词的头尾加以歌声的旋律,让声音摇曳。”李教授接着便吟起了他谱曲的《水调歌头》作为示范。摇曳生姿的曲调似乎穿透了重重历史的雾霭,穿透了地域与时空直抵我们的内心,那是怎样的一种声音,悠远婉转还是哀婉凄凉,我竟一时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去形容,只是余音绕梁,绵延不绝。吟完这首词,他还风趣的说:“我谱曲从来都是有灵感了张口就来,看来哪天真要带个录音机在身边,不然这些都忘了。”虽然是玩笑话,但李教授想要告诉在场老师的一个知识重要点就是:“吟唱没有规则,但要避免字非其声”。李教授说,吟诵的最高境界就是让观众忘了是你在吟诵,人们往往通过歌曲来表达内心感受,可是吟诵却比歌唱更能表达感情。最让人记忆深刻的是他的一个举例,他讲他的老母亲去世时,他吟诵了《游子吟》,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诵读它,那一次,他真正感受到了一个人内心的强大震撼力,他说“从那以后,每每我再念起这首诗时,总是抑制不住心头的酸楚,这或许就是人生境遇的造就吧。”是的,一个好的朗诵者,如果单纯的用口来念,往往无聊乏味,读不出味道,可是当他有了自己的生活体验,并把这份感情恰当的用在朗诵中,这样自然能够涤荡人们的胸怀,感彻人们的肺腑。
      虽然李教授在文学界享有极高的声誉,在文学方面有颇多建树,可是,他却告诉大家不要迷信专家和权威,一定要有自己的感受和体会。针对在座老师的特殊教学情况,李教授还提出了许多关于培养青少年文学修养的建议。亲切的语调仿佛让人感觉到他不是在开讲座,而是一位智者在与我们促膝交谈,一位豪迈浪漫的诗人在与我们推杯换盏,把酒言歌。
      忘不了这样一位好教授,忘不了他方言版的诗词朗诵,忘不了他吟唱的《水调歌头》,更忘不了的是他为我们打开了一扇通往唐风宋韵的大门,推开那扇门,我们感受到的是江枫渔火的悠然,直挂云帆的爽达,舞低杨柳,歌尽桃花的淋漓酣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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